认识《圣经》在很多方面都像是在进行考古挖掘。我们都知道考古学家穷尽一生研究古代的物件。他们在远古遗址挖掘古物,尽力查考古代人起初是怎样制作和使用这些物件,以此重建这些古物的历史意义。其实,查考经文几乎是以同样的方式来挖掘过去——《圣经》。我们探索来自远古的《圣经》经文,在它们原本古代的历史处境里重建探索它们的意义。在《圣经》的历史背景中查考《圣经》是解释《圣经》的一个核心层面,因为这使得我们能够发现完整可靠、无缪无误和权威性的《圣经》含义,这正是圣灵和祂默示的人类作者在《圣经》起初成文时所赋予的。
这是我们这个系列《他赐给我们圣经:释经的基础的第三课》我们给它定的标题是「查考圣经」。我们在这一课要聚焦几个概念,它们对于探索和发现《圣经》的含义非常重要。
我们对查考《圣经》这个过程的讨论要分三部分。第一,我们要定义原本含义是什么意思,原本含义是我们探究的目标。第二,我们要解释用来聚焦《圣经》原本含义的 神学基础。第三,我们要看正确关注原本含义的重要性。让我们首先来定义什么是 原本含义。
我们大都会有这样的经验,就是所写或是所说的话被人误解。通常我们会这么回应:「那不是我要表达的意思」。当人们曲解我们的话语,违反我们本来的意思时,我们都不喜欢那样的情况。不过通常我们几句话就可以解释清楚。然而,要明白几千年前所写或是所说的事情,例如《圣经》,其原本的含义时,情况就不是那么简单了。我们必须放慢步伐,问几个问题:当我们说,这是经文的原本含义,到底意味着什么?为什么我们要对这含义感兴趣?为何它对我们现今很重要?
无数的学者对如何定义原本含义吵得面红耳赤。但按照本系列的目的,我们要把一处经文原本的含义定义为:
上帝和人类作者联合赋予一份文本,要向它原本受众传递的观念、行为和情感。
肯定的是,这个定义会带出一些复杂的情况,我们会边看边处理其中一些这类的情况。
我们首先从「传递」这个词开始,我们要按尽可能广泛的含义来理解这个词。圣灵和《圣经》的人类作者都要用他们的书卷在许多层面上,向人们传递一些事情。不幸的是,我们会倾向认为《圣经》的传递主要在于《圣经》作者要向他们受众传递的思想或概念。但《圣经》的含义比这丰富得多。正如一个传统的例证讲的那样,《圣经》是在头、手和心的方面进行传递。或者用我们在这一课的话来说,它传递的是观念、行为和情感。《圣经》作者要《圣经》吸引人来关注作者自己的观念、行为和情感,以及在他们的书卷中提到其他人的这些方面。但除此以外,《圣经》经文也要冲击和改变它们受众的观念、行为和情感。我们在提摩太后书3章16和17节看到:
《圣经》都是 上帝所默示的,于教训、督责、使人归正、教导人学义都是有益的,叫属 上帝的人得以完全,预备行各样的善事。(提摩太后书3章16-17节)
圣灵要《圣经》在信徒的生命中成就所有这一切,还要成就更多。所以当我们说,我们查考《圣经》是要发现原本的含义,我们不只是在尝试发现字词和语句按字词狭窄的理性含义有何意味。我们而是要看《圣经》作者要给他们原本受众人生带来的全方位冲击。
我们思想原本含义这个概念时,若从三种主要关注的角度来思考,对我们会有帮助:我们查考的《圣经》文本,圣灵默示写这份文本的人类作者,以及这位人类作者要这份文本首先送达的受众。
文本很重要,因为它是传达给第一批受众的 上帝实际说的话。人类作者很重要,因为通过有机默示这个过程,文本反映出作者的思想、目的、感受、文学技巧等等。受众很重要,因为圣灵和人类作者制订文本时,都是要按受众自己的背景和处境来具体对他们说话。这意味着每一处《圣经》经文都是有历史条件的,或者是迎合这处经文原本受众经历的历史上的一段时间,或他们的生活处境。
确实人类作者在写文本时,他们对受众的影响会出乎他们意料之外。但是在查考过程中,我们特别关注的是《圣经》作者要如何通过他们写的文本冲击他们原本的受众。所以查考《圣经》经文原本的含义,就涉及到查考这处经文时,把它看作是处于它的作者和原本受众仍然处在的历史环境之中。这种探索要求人作大量的调查研究,认真思考和想象 ——换言之,它要求大量人尽力 ———因为《圣经》的文本已经不再存在于它们原本的环境中。
我们心里记得对原本含义的这种理解,就来讲神学基础这个问题,我们查考《圣经》时强调原本含义的神学基础。
我们查考《圣经》时强调原本含义的三个方面,这是有纯正的神学基础 的。第一,我们要讲关注作者的神学基础。第二,我们要看原本的受众。第三,我们要看文本本身的作用。让我们首先来关注人类作者的神学基础。
我们在上一课提到《圣经》是 上帝有机式的默示。圣灵选择通过写《圣经》的人类作者的个性、经历、情感和思维模式来传递他的话语。《圣经》有几个地方直接提到人类作者的重要性。例如请听耶稣在马太福音22章41到45节是怎样讲的:
耶稣问他们说:「论到基督,你们的意见如何?他是谁的子孙呢?」他们回答说:「是大卫的子孙。」耶稣说:「这样,大卫被圣灵感动,怎么还称他为主,说:『主对我主说:你坐在我的右边,等我把你仇敌放在你的脚下。』大卫既称他为主,他怎么又是大卫的子孙呢?」(马太福音22章41-45节)
耶稣在此指出大卫是诗篇110篇作者的身份问题。他特意把他对这篇诗篇的解释,和它的人类作者是大卫的这个事实联系起来。
耶稣指出,因为大卫称基督是「主」,基督就不可能仅仅是大卫的子孙。基督必然是比大卫更大。事实上,我们只有思想大卫写了这篇诗篇的这个事实,耶稣的论证才会使我们豁然开朗。所有负责任的解释,都像耶稣在这里做的一样,承认《圣经》书卷人类作者的重要性。
解释《圣经》时,重要的事情之一就是要尽可能的多知道《圣经》作者的一些资讯,因为作者所要表达的,所要强调的,通常与他所写的其他书籍,在目的上是有一致性。例如,你若是读使徒行传,从它的内容,你可以知道这书的作者也写了路加福音。这是很重要、很有用的认知。然后你会发现路加福音和使徒行传所记载的内容是连贯的。在路加福音里所强调的,持续到使徒行传里。这其中的转折是从耶稣和祂的使命,到使徒和他们的使命。另一个例子是使徒保罗,你会发现他为了不同目的,对不同的人写了好些书信,但这些书信却合成为一致性的文集。有时,我们若是对于保罗某一封书信里的某个观点觉得难以理解时,读他的其他书信可能就能加以澄清。而且若是读保罗的所有作品,你也可以看到一个更加宏观的目标和主旨。
——大卫•查博曼博士
关注人类作者,能够帮助我们明白《圣经》的许多特征。再举一个例子,请看撒母耳记下和历代志上,在讲述大卫作王故事时有何差别。撒母耳记下用了九章篇幅来讲大卫与拔示巴犯罪,在大卫犯罪之后,押沙龙背叛的故事。但是,历代志上对这些故事的任何部分连提也没有提。除了在大卫的家谱里之外,它甚至没有提拔示巴和押沙龙的名字。历代志的作者为什么省略了大卫生平中如此重要的事件?答案与撒母耳记和历代志的人类作者所处的历史环境及意图有关。撒母耳记的作者关注的是,尽管大卫有缺点,大卫家仍是 上帝为以色列安排的选择,所以对作者的叙述意图而言,讲明大卫如何回应他的罪,这至关重要。但是,历代志的作者是为从被掳中归回的受众写一段非常浓缩的历史。他不是与撒母耳对抗,但是,他只记载适合他叙述意图的大卫生平部分,目的是要教导回归的领袖,如何像大卫家族的君王在以色列作王统治。
现今我们有许多资讯,让我们知道《圣经》的那些书卷是何时写成的,作者是谁,此书的最初读者是哪样的人。这些资讯非常有帮助,让我们在阅读和应用某段经文的时候,不会导致我们背离作者的原意,或是原先读者没有意会到的意思。不过,与此同时,我认为这些关乎《圣经》书卷的作者和最初读者的资讯,如同是个好仆人那样,可以帮助我们正确的解释《圣经》,但也可以成为坏主人那样辖制我们。如果我们把这些资讯当作主要方式和渠道来理解《圣经》,那就可能会限制我们的理解,甚至让我们误解《圣经》的重点。因此,这些资讯固然有帮助,但不要让它们成为我们起初或终结的主要焦点。
——约拿单•潘宁顿博士
知道作者的原先背景,对于理解《圣经》某段经文的意思是很有帮助的。不过我先给个警告:《圣经》的权威性在于其中所写的,而不是按着我们的想象或是重建作者的生活背景。因此,只要我们记住,即使我们未必全然知道作者的背景,《圣经》的字句仍然都是真实的。不过,我们若是知道关乎作者的一些事情,或是他们的性情,对我们仍然有帮助,那就是让我们运用想象力与他们有所联结。例如,我们可以想象保罗在监狱里的光景,想象他在那种情况下的心态,这使得《圣经》对我们而言,呈现出鲜明的三度空间,而不是呆板的二度空间型态。
——彼得•瓦尔科尔博士
正如像我们已经提到的经文,《圣经》表明我们不仅关注 上帝,以他为《圣经》终极的作者,还要关注他默示的人类作者,意识到这点十分重要。这意味着我们要尽可能多了解这些作者的处境、个性、经历、技巧和意图。看了强调《圣经》文本的人类作者的神学基础之后,让我们转过来看我们查考《圣经》原本含义的第二个重要方面:那份文本的第一批受众或领受者。
你有没有注意到,贯穿整本《圣经》, 上帝都是按照适合他百姓处境的方式,把他的话语赐给他们?想象一下, 上帝以电脑记录的方式把十诫颁布给古代以色列人,那会是什么局面?或者如果 上帝用法语或汉语,把他的新约《圣经》交给早期教会?显然这些方案是行不通的,因为原本受众会无法明白 上帝给他们讲的话。当然, 上帝实际上并没有这样做。祂把十诫颁布在石版上,祂让基督的使徒和先知用希腊文写作。事实上,纵观《圣经》启示的历史,以不同的程度, 上帝总是迁就他的原本受众,向他们作出他们能明白的启示。
上帝的迁就,就是指:
上帝安排他的启示,为了使它的原本受众理解。
他让《圣经》的词语和观念适应它第一批受众的文化、科技、社会结构,甚至还有信仰经历,让他们可以明白他在讲什么。
按照从普通到特殊的迁就这个范围来思考 上帝的迁就,这对我们会有帮助。在这范围的一端,是《圣经》的每一部分都是切合普通人的光景而写。我们这样说的意思,是每次 上帝向人启示他自己的时候,他的做法都是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适用在整个历史过程中的每一个人。
请听约翰•加尔文在他写的《基督教要义》卷一13章第一段里是怎样描述迁就的主要方面:
连没有基本常识的人也明白,就像保姆经常以婴儿的口吻向婴儿说话一样,同样地, 上帝向我们启示时也是如此。因此, 上帝以这种方式对我们说话……俯就迁就我们极其有限的理解力。
正如加尔文指出的那样, 上帝的意念如此超越我们的意念,以致他要像保姆对婴孩说话那样对我们说话。因 上帝比我们无限的伟大,要使我们能明白他,他就要非常降卑来迁就我们。
我们在整本《圣经》都能看见这种普遍的迁就。它在拟人化这个问题上表现得最为强烈——有时在《圣经》里面, 上帝讲话、做事或显现的方式,看起来几乎就像人一样。 上帝用人的语言说话;他会忧伤;他改变心意,他提出问题。这些及其无数个 上帝启示的其他特征,目的都是为了迁就我们人类的局限。
在 上帝迁就这个范围的中间位置,他也让他的启示切合文化方面的期望。例如,他在古代近东地区启示他自己。在这种文化背景中,他与人立约,形式很像古代近东地区国际间的条约。在语言方面, 上帝使用他第一批受众的特定语言来启示自己,比如在旧约《圣经》中,用希伯来文和亚兰文向以色列民启示他自己,用希腊文向新约跨国界的教会启示他自己。《圣经》中 上帝的启示考虑了《圣经》原本受众各种范围广阔的文化处境。请听马太福音19章8节,这是迁就文化期望的一个例子:
耶稣说:「摩西因为你们的心硬,所以许你们休妻,但起初并不是这样。」(马太福音19章8节)
在之前的经文里,耶稣已经说了 上帝在创造时设立婚姻,离婚并不是婚姻理想的一部分。然后他继续解释,摩西在申命记24章1到4节允许人离婚,这只是因为以色列的心犯罪刚硬的缘故。
摩西在申命记24章颁布律例,要求给被离婚的妇人休书。在耶稣那时候,一些法利赛人使用这段经文为任何理由的离婚辩护,认为只要给休书就可离婚。但请注意,耶稣是怎样把 上帝对原本受众的迁就考虑进来的。他说 上帝颁布这条律法,「因为你们的心硬。」耶稣在这基础上论证,摩西仅仅是「许」可人离婚,以此迁就他原本面对的人,就是以色列民。离婚不理想,其实,甚至不可接受。但鉴于以色列刚硬和不饶恕的心, 上帝就命令用休书来把他们罪造成的伤害降到最低。
这例子表明调查一段《圣经》经文原本的受众,这是多么重要。耶稣根据 上帝通过摩西律法迁就《圣经》原本的受众,以此纠正法利赛人的做法。
在这范围的另外一头, 上帝也向个人,比如他与他们说话的特别的人迁就他的启示。他会考虑特定人群,有时甚至考虑到特定这个人的强弱与成败。
例如,我们在新约《圣经》看到有许多写给这家或那家具体教会的书信。在这些书信中,比如歌罗西书第3章之处,我们发现有教训是给这些教会内部更小的人群的,比如父亲、儿女、仆人和主人。保罗的一些书信,比如腓利门书,提摩太前后书和提多书,实际上是写给一个特定的人的。圣灵用不同的方法塑造这些《圣经》启示,让它们满足它们原本受众的具体需要。所以,我们要正确认识启示,就要尽一切可能了解这些原本的受众。
知道《圣经》某一本书的作者最初是为哪些人而写,对我们非常,非常的重要。就以新约希伯来书为例,我们不知道它的作者是谁,但这个作者是为散居在各处的犹太基督徒而写这封书信。那些基督徒那时正受到逼迫,他们很想回到原先的犹太教信仰,因为如此他们就能得到某种程度的保护。面对那些逼迫他们的人,这些犹太基督徒很想放弃他们的基督信仰。而该书信的作者知道当时的历史状况,知道读他书信的那些人的情况,他试着要鼓励他们,让他们知道耶稣基督的至高至尊,远超乎旧约所有的人物和信仰体系。
——司提反•安博士
上帝曾在某个特定时候,某个特定地方,向某些人启示祂自己。这是《圣经》一个极其特别之处。《圣经》并不是把从高天传下来的一些指示加以总集。 上帝乃是曾经在某个场合对某些人说话,因此我们要知道他们到底从 上帝那里听到了什么?他们领受了什么?这些可以帮助我们知道所要理解的范围。如果我对于《圣经》的理解,在某些地方不同于最初读者所理解的,那就有些不对劲了。当然我的解读所用的字句是会有所不同,不过我必须按着他们的景况来提出我的解读,那么我就能够知道经文意思的可能范围了。
——约翰•奥斯沃特博士
在我们讨论查考《圣经》时关注《圣经》原本含义的神学基础时,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看了作者和原本 受众的意义。所以到此为止,我们就准备好了来关注《圣经》的文本本身。
很明显,如果要明白一段《圣经》经文的原本含义,我们就要来看《圣经》经文本身。但是,对我们很多人来讲,学习《圣经》很简单就是阅读《圣经》的现代译本。虽然译本并非完美无误,它们确实代表了教会最重要的教导事奉之一。只要我们小心不要过于依赖不同译本中某个特定字词之间的差异,我们就能从我们使用的译本中得到极大的益处。但是就我们本课要强调的,我们必须尽一切我们所能把握《圣经》经文的原本含义 ———就是圣灵 上帝和祂默示的人类作者所赋予的含义。为此,当 上帝给我们条件和机会,我们就应该尽可能的熟悉《圣经》原文,旧约《圣经》的希伯来文和亚兰文,新约《圣经》的希腊文。当然,只有少数人会成为《圣经》原文的专家,然而我们越熟悉它们,我们就越能理解和把握《圣经》的原本含义。
我们查考《圣经》时强调《圣经》文本的神学基础,主要体现在两个主要的教义当中:有机默示的教义,以及 上帝迁就的教义。让我们来看这些教义的每一个都是怎样指出《圣经》文本的重要性的,我们首先从有机默示的教义开始。
有机默示的教义教导说,圣灵默示人类作者去写《圣经》。但它不是 说从那份文本而来的每一份抄本都是完美的,或从那份文本而来的每一个译本都是完全的。实际上,在好像耶利米书8章8节的地方,《圣经》本身都说《圣经》文本的抄本会含有错误。我们都看到了,《圣经》文本不同的译本会差异不小。
因为有机默示的教义只适用于《圣经》的原始文本,只有那些文本才具备 上帝他自己完全的权威。这些文本在以世纪计算的时间里被人抄写,其中发生的改变并不是由 上帝默示的,这些文本的译本也不是默示的。所以,为了增强我们的信心,使我们可以确信我们正确理解了《圣经》原本的含义,我们就要尽一切可能去发现和研究 上帝实际默示的作品。
当然我们今天,我们多少都是离开了《圣经》的原始文本,因为它们现在不再存在了。它们没有保存在某座神圣的神殿,或一座博物馆里。我们只有抄本和译本。这些抄本和译本的权威性,总是取决于它们有多么准确代表《圣经》作者在圣灵默示下写成的原始文本。
这个事实经常被反对基督教信仰的人提出来,作为完全拒绝《圣经》权威的一个理由。不信 上帝的人论证说,我们并不知道《圣经》的原始文本讲了什么,就更谈不上遵守它们的教训了。穆斯林经常论证说,安拉完全保存了《古兰经》,所以,他们相信《古兰经》胜过相信《圣经》。人们如此经常提出这些问题,我们要稍微停下来做一些解释。
首先,跟从基督的人要记住的其中一样最重要的事,即便就是在耶稣的那时代,旧约《圣经》原本的文本也不存在。那时候有的,是旧约书卷略有不同的希伯来文版本。当时存在的还有亚兰文版本,以及七十士译本的多个版本,七十士译本是旧约《圣经》的希腊文译本。但耶稣和他的使徒依然相信他们拥有的《圣经》是可信赖的,足以用来带领 上帝的百姓。与此类似,初期教会使用新约《圣经》原始文本的多份抄本,因为他们也相信可靠的抄本完全足以指引 上帝的百姓。第二,现代基督徒的优势,就是可以享有几十年专门研究、对比《圣经》古代抄本的学术研究成果。这些探索一次又一次确认了《圣经》的希伯来文和希腊文的文本,远比我们拥有的大部分其他古代作品来得可靠。 上帝使用他的护理,以特别的方式保存了《圣经》,出于这个原因,我们今天拥有的《圣经》,如果我们加以认真解释,就仍然足以带领基督的教会。
古时候书籍的传送,是靠着文士一字一句抄录,因此抄写过程有时会出现不同版本:例如拼错字,漏抄字,或是更改等情况。《圣经》在历史时空里流传下来,这些情况是难免的。问题在于那些更动重要吗?影响到经文意思吗?严重到我们必须质问原本经文是否如此吗?当然为了要知道我们是否有《圣经》的原始字句,我们可以就目前所收集到的抄本,比较它们的内容,就可以看出经过不同年代,到底有多少变更?一个好消息就是,就《圣经》而言,我们拥有许多抄本作比较,我们得以看出随着年代它们是如何演变,并且探索到底原先的字句为何。我们能够很有把握的说,今天我们所读的《圣经》,其中的字句,正是原先的字句。当然,文士有时是会有抄录疏忽,但却不会严重到我们无法忠实地恢复其原先样本。
——迈克尔•柯鲁格博士
许多个世纪以来,《圣经》一直靠着人的抄写而流传下来,直到1454年为止。历经这么长时间,《圣经》的字句是否有误抄之处?简单而言,是有的;但若是要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些误抄,而且有多少误抄的地方?那就必须仔细看《圣经》里的每一卷书。不过让我们最惊叹的事情之一,就是即使那些抄写的版本,在字句上是有些微不同,却是无损《圣经》的基本教义。对于这难以思议的情况,我们只能说,好像在抄写过程中,背后有个人极力为我们保留完整的《圣经》内容。再者,也没有一个被认可的基本学说,认为因着这些字句差异,而使得基督教的核心信仰受到任何影响。
——但以理•华莱士博士
即使如此,因为现代译本仍不完美,我们就应当持开放态度,按照可靠的研究加以改进。而且我们绝不可让我们对《圣经》的解释太过取决于一个短语的变化,对一个具体的词的选择,或者某些只在少数古代抄本,或《圣经》具体译本中出现的小问题。我们需要努力工作,用《圣经》很多其他部分的经文来证实我们对特定经文的解释。
对有机默示有了这样的认识之后,就让我们来看考察《圣经》时强调《圣经》文本的第二个神学基础,就是 上帝迁就的教义。
迁就的教义意味着《圣经》里的每一件事 ———包括像它的用词、语法和文学风格这样的事,都是出自于它当时的文化和语言习俗。所以,如果我们认真留意《圣经》是怎样反映这些习俗的,我们就越有可能正确解释《圣经》。
只举一个例子,请听约翰福音20章16节的这个叙述:
耶稣说:「马利亚。」 马利亚就转过来,用希伯来话对他说:「拉波尼!」(拉波尼就是夫子的意思。)(约翰福音20章16节)
请特别留意括号里的话。这节经文是用希腊文写成的,但约翰引用马利亚的话时,他没有使用希腊文「夫子」这个词,他使用了亚兰文,然后作出翻译。
约翰首先用亚兰文rabboni这个词来表达马利亚的话,这是马利亚对耶稣的原话。但约翰显然认为他原本读者中有相当多的人并不明白亚兰文。所以他作了他们能明白的翻译,让这节经文迁就他们:他用了希腊文这个词,διδάσκαλος (/didáskalos/)。约翰首先用rabboni这个词,制造出一种犹豫的悬念,增强了马利亚回答的戏剧性。约翰的经文带领他的读者去想象马利亚充满喜乐呼喊的实际声响,帮助他们领会她因救主复活而来的喜乐。
像这样的文学工具和习俗,证明了《圣经》原初文本中迁就的重要性,并且鼓励我们在查考原本含义时关注类似问题。
阅读《圣经》的时候,你必然发现《圣经》的作者们是尽可能的帮助他们的读者,去理解经文所要表达的意思。例如福音书的作者们会把亚兰文或是希伯来文,翻译成他们当时的读者所熟悉的语言;或是提到某些地方的时候,会指出这些地点和其他地方的关联性,让当时的读者按着他们地理常识而有所知。你会清楚发现,那些作者们真是用尽方法,提供各种所需的工具,为的是要帮助他们的读者们能正确的解读《圣经》。
——西门•沃伯特博士
我从小在教会长大,记得我小的时候,我的牧师每次跟我说话时,他会屈身跪下,以跟我一样的高度,看着我的眼睛,用我能够听懂的字句,好让我能够理解他所要说的,他真是尽力要帮助我明白。他这样的作法,就是在效法《圣经》的作者们,他们用各样方式来与 上帝的百姓们沟通,使得他们能够明白 上帝的心意。例如摩西,当他试着讲述 上帝与祂的百姓立约的时候,他选择他们能够明白的条约,就是当时古近东土地授予的条约,来叙述 上帝如何将土地赏赐给祂的百姓们。或是我们想到流离的痛苦,想到那些百姓们离乡背井,流离失所的凄苦和难过,我们看到先知或是诗人用哀歌的方式,让 上帝的百姓可以向 上帝流泪哭求,问道为什么会这样?这痛苦还要承受多久?《圣经》的作者在情感的层面来与 上帝的子民相会与沟通。因此,我们看到《圣经》的作者们为了当时的百姓,而选用不同的文学体裁来表达 上帝的启示。
——柯瑞格•凯纳博士
正如我们已经了解到的,《圣经》本身为我们关注每一段的《圣经》经文中,原本作者、他的文本和他的受众提供了稳固的神学基础。当然以关注这三方面的指导来把握原本含义,就要求大量人尽本分。但是,我们更多地了解某段《圣经》经文的原本作者、文本和受众,我们就能更好理解《圣经》的原本含义。同时,我们若能更好理解原本含义,就能更好地把《圣经》应用在我们的生活中。
现在我们已经看了什么是原本含义,探索了它的神学基础,就让我们来看查考《圣经》时关注原本含义的重要性。
我们要从两方面来思想正确查考《圣经》的重要性。首先我们要看贯穿教会历史,特别是在更正教宗教改革期间这个过程的意义。第二,我们要讲一讲现代教会中的挑战,现代教会已经不看重查考原本含义了。让我们首先简单来看看教会历史。
追求原本含义,这并不是对解释《圣经》的一种新的、现代的强调做法。确实在某些时候,基督教教会倡导的是繁琐的释经体系,对原本含义的关注远远不及我们今日。即使这样,贯穿基督教信仰的历史,主要的神学家们已经论证说,追求《圣经》原本的含义是解释《圣经》的核心部分。
初期教会其中一样关注的事情,就是保守《圣经》原本的含义,对抗那些为迎合自己目的曲解《圣经》含义的异端团体日益兴起的挑战。教会历史上许多初期的作者努力工作,为的是要保守《圣经》书卷原本的含义,因为只有原本的信息才具有权威性。
例如生活在约公元130年到202年之间的初期教会教父爱任纽,在他的著作《反异端》卷三,第7章第1段中谴责对保罗书信的错误解释。请听爱任纽是怎样讲的:
至于他们断言,保罗在哥林多后书中清楚说,「此等不信之人被这世界的神弄瞎了心眼,」坚持说这世界确实有一位神,但是,还有另外一位神,超越一切执政的,超越时间和能力……他们其实……并不知道如何解读保罗的话。
爱任纽是在驳斥教导诺斯底主义的人,这些人相信耶稣来自一位比旧约《圣经》的 上帝更高的 上帝。这些假师傅相信哥林多后书4章4节教导说,旧约《圣经》这世界的神弄瞎人的心眼,不让人知道有这位更高的新约《圣经》的 上帝存在,是超越一切执政的,超越时间和能力。爱任纽把他这本书的这一章完全用来证明这些诺斯底主义解释《圣经》的人,并不知道如何解读保罗的话,因为他们看不到保罗的话原本含义。
在中世纪的欧洲出现一些极端情况,人主要是按照教会传统来看待《圣经》。但也有人坚信原本含义的价值(当时的人经常把原本含义称为sensus literalis)。
例如,著名的神学家阿奎那在他的著作《神学大全》第1部分,第1问,第10条中论证说,sensus literalis是人说一处经文可能拥有的所有其他含义的基础。
因此《圣经》并没有让人困惑的情况,所有的理解都从其中的——文字本身上——发现,从中可以得出清楚的论点,而不是靠着寓意解经的方式。
这段话清楚的指出,阿奎那相信有许多解读《圣经》的方式,但他坚持,所有的理解都要从其中的——文字本身 ——发现,而所得出清楚的论点——或教会的解释——都应该是来自于文字本身的解读。
后来在14到17世纪欧洲文艺复兴期间,教会对文献解释的控制开始衰落。结果就是,要让解释与现存教会传统相符的强调做法开始减弱,对《圣经》原本含义的强调开始增强。在这段期间,一些重要的古代希腊文和拉丁文经典文献开始以原文形式在欧洲流传,研究这些文献的学者关注的是它们的原文和历史背景。而且他们是根据原本含义,而不是教会权威和传统来解释这些文献。
这种改变为15和16世纪更正教宗教改革期间,释经学发生的大部分变化奠定了基础。像马丁•路德和约翰•加尔文这样的学者,投身自己查考《圣经》原文和历史背景。他们相信认识《圣经》原本的含义,使他们能坚守《圣经》作为他们唯一绝对的权威,超越罗马天主教的神学之上。
在福音派学者当中,这种对《圣经》解释的观点被称作「文法—历史方法」的解经。这种方法得到《圣经》的证实,成为贯穿教会历史中都很重要的释经途径,是自从宗教改革以来研究《圣经》的主要方法。
在中古世纪时,社会上所流传的书籍就是《圣经》,一些有学问的人会花许多时间研读《圣经》。《圣经》在教会和社会上都有它重要功能。中古世纪时代,人们研读《圣经》,衍生出相当细腻的方式,就是注重经文的许多不同层面。《圣经》原本含义,就是历史上作者起初的用意,当然是中古世纪解经法中相当重要的部分。但是,它们只是作为达成更重要目标的手段而已。不像后来世代的解经法,中世纪的人认为《圣经》作者的用意,或是经文原始意思只是一个基础,但比这原始意思还更重要的是基督论,就是着重于基督;而通常他们读的时候,会注意《圣经》的末世观,就是着重于末后时代基督的作为。因此作者原本的用意固然重要,但那些用意只是达成目标的手段而已。
——约拿单•潘宁顿博士
如果在中世纪提出这样的问题:《圣经》的最初意思和教会传统之间有何关联性,那时的解经家大概会以很怪异的眼神看着你,因为在那个时候,他们非常在意《圣经》的意思,也坚定的认为教会的传统就是《圣经》的教导。现今二十一世纪的更正教信徒可能对此会觉得好笑,但我们也无法幸免这样的情况,我们之中有好多人也会这么说道:约翰加尔文的教导就是《圣经》所教导的,或是约翰卫斯里,或是马丁路德,或任何什么人所说的,就是《圣经》的教导,诸如此类的话。因此,在中世纪所发生的情况就是,他们就是按着信仰的原则来解释《圣经》,一个中世纪的解经家可能会问这样的问题:使徒们借着这段特定的经文,如何将信仰传递给我们?
——凯里•温赞特博士
我们已经看了,贯穿教会历史,查考《圣经》经文的原本含义是非常重要,现在就让我们来看在现代教会出现的对这种观念的一些挑战。
处于现今时代,我们会以不同方式查询一段文字的原本含义的重要性,不单只是对《圣经》如此。正如我们已经看到的,在过去,许多解经家对每一段《圣经》经文,讲解出不同的意思,因为他们相信《圣经》是来自 上帝的启示,而祂是超乎我们能够全然理解的。然而,在现今时代,人们查考和探究《圣经》的原本含义,或是任何文献作品的原始含义,并不是因为 上帝的缘故,而是因着人们沟通的本质。
在20世纪初,提倡文学批判的现代学者开始不顾原本含义。这些学者当中最早的人一般会论证说,《圣经》的作者和原本的读者大部分不为我们所知。历史学家说这些作者和读者身份不能确定。人类学家则强调我们不能把现代文化的结论应用到古代文化中。心理学家认为当代读者不能有把握分清古代作者的意图。哲学家论证说,所有人类知识都如此具有主观性,以致我们永远不能真正了解作者想的是什么。
到了20世纪中期,因在辨认古代作者和原本受众的努力中受到的挫败感,就让许多解释《圣经》的人彻底忽视作者和受众,转而完全关注在文本上。新的评判学者尝试不考虑任何历史背景来解读文本。结构主义者从在一份文本中根据语言体系所有其他可能选择来选择用词这个角度寻找含义。而专注受众反应的批评家在现代读者对文本的回应中寻找含义。
到了20世纪最后几十年,文学批评家到了如此极端的地步,他们说经文本身的含义是不可知的 ——或更糟糕说法是邪恶的。一些后结构主义者拒绝让古代作者把他们的观念加在现代读者身上。他们鼓励读者关注表面的矛盾和含糊之处,以此「解构」古代的文本,为的是让这些经文看起来不可理喻。因此,许多批判学学者不顾古代作者,鼓励现代读者曲解《圣经》话语来迎合自己的目的。
或许听起来会令人感到奇怪,实际上我们可以从这些批判学者对发现原本含义价值发出的挑战中得到一些有用的领悟。但在总体上,我们应当有智慧的牢记宗教改革的教训。避免释经上的专制,即人类解释者的专制的唯一途径是要意识到在历史背景中的《圣经》经文正是圣灵起初默示给人类作者的。这是唯一确保《圣经》权威的方式,抗衡那些个人,文化思潮,教会和诸如此类经常以其私意滥用《圣经》,却宣称他们拥有《圣经》的根据,从而暴露他们不过都是将他们自己的权威强加在他人之上而已。
改教家们看到,要避免教会权威在《圣经》方面的暴政辖制,唯一的办法就是按照圣灵默示《圣经》时的历史背景来看待《圣经》。几乎同样的是,要维护《圣经》权威,反对现代的个人主义、政治运动、一些教会和其他势力的释经暴政,唯一的方法就是寻求《圣经》的原本含义。
在查考《圣经》这一课,我们把《圣经》原本含义定义为我们查考的目标。我们解释了关注原本含义的神学基础,我们也看了正确关注原本含义的重要性。正如我们贯穿本课展示的,解释《圣经》的许多方面就像是一个考古挖掘过程。我们在古代历史背景中查考《圣经》,探究它们的原本含义,就是圣灵和祂所默示的人类作者刻意使用的方式来影响他们原本听众的观念、行为和情感。尽我们最大能力把握每段《圣经》经文的原本含义是极为重要的释经任务,因为原本含义带着 上帝自己的权柄贯穿历史显明给祂所有的百姓。正因为如此,我们应该总是预备要增进我们对每段《圣经》经文原本含义的认识,从而保证我们所做的当今应用与《圣经》权威性的原本含义自洽一致。